音樂舞蹈對少數(shù)族的同化功能論文
承唐末喪亂禮樂制度亡失之佘,五代朝廷立國于中原,在都城今河南省洛陽市、開封市舉辦各類活動,其音樂舞蹈經(jīng)歷了一個相當長的演變、恢復(fù)過程。由于五個王朝立國總共只有53年,兵荒馬亂,文化衰落,再加上對音樂舞蹈的研究和教學(xué)向來重視不夠,人們往往忽略對它的考察^其實,通過對其全過程的研究,可以揭示傳統(tǒng)民族文化的穩(wěn)固性、強大性,以及對進入中原的少數(shù)族的同化功能,并能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中華民族各個組成部分的共同進步。五代的第一個王朝后梁是漢族政權(quán)。這時,經(jīng)過唐末以來的長期動亂,百廢待興,無暇制禮作樂。梁太祖稱帝前后,“勵精求理,深戒逸樂,未嘗命堂上歌舞”。開平四年(910)四月乙丑,他在西京洛陽,“止令內(nèi)妓升階,擊鼓弄曲甚歡,至午而罷”。八月丙子,他在陜州(今河南陜縣)宴請文武從官軍使,“設(shè)龜茲(今新疆庫車縣)樂”。這在禮儀上,談不上正規(guī)。
后梁之后相繼建立的后唐、后晉、后漢三個王朝,都是由沙陀族統(tǒng)治者建立的政權(quán)。沙陀族早先是西突厥別部處月部落的`后裔,駐帳沙陀磧,即今新疆吉爾班通古特沙漠。五代這三個王朝的統(tǒng)治者,其先世已經(jīng)進人今山西省。當他們來河南建立政權(quán),已經(jīng)或多或少被漢族文化同化,行事依據(jù)中原典章制度,但依然保留著一些胡風。后唐天成二年(927)六月,唐明宗在京城洛陽的白司馬坂“祭突厥神,從北俗之禮也”;十一月又在開封“祭蕃神于郊外”。這都沒有受到人們的非議。但十月份一件事則不一樣。青州(駐今山東青州市)節(jié)度使霍彥威派人赴開封向唐明宗進獻箭一對,以祝賀平定開封朱守殷的叛亂,唐明宗賜給他箭一對。當時史官批評道:“傳箭,番家之符信也,起軍令眾則使之。彥威本非蕃將,以臣傳箭于君,非禮也。”后晉天福七年(942),晉高祖死亡,繼任的晉少帝派遣右驍衛(wèi)將軍石德超等人,“押先皇御馬二匹,往相州(治今河南安陽市)西山撲祭,用北俗禮也”。沙陀族統(tǒng)治者在禮制上既然這樣做,他們在河南舉辦各項活動,便不可能嚴格遵循傳統(tǒng)的華夏禮樂。唐莊宗由邊地而人主中原,起初所用音樂,“不過邊部鄭聲而巳”,華夏正統(tǒng)的“先王雅樂,殆將泯絕”,朝廷在洛陽舉辦各種活動,雖然也擺弄著各種傳統(tǒng)樂器,“而宮商孰辨”!唐莊宗懂得音樂,能夠作曲,喜歡與伶人(演員)一起演出,自己起了一個藝名叫“李天下”。他曾在宮廷同一群優(yōu)伶演戲,環(huán)顧四周,大聲呼叫:“李天下,李天下何在?”演員敬新磨立即走到他跟前,打他耳光。唐莊宗頓時驚慌失色,在場的人都嚇壞了,問敬新磨:“汝奈何批天子頰?”敬新磨解釋道:“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復(fù)誰呼邪!”于是大家哈哈大笑,唐莊宗也很高興,賞賜給敬新磨很多東西。這與嚴肅的華夏禮樂,相差何啻十萬八千里。到了后晉在河南建立,晉高祖才考慮恢復(fù)傳統(tǒng)的樂舞制度。天福四年(939)年底,禮官制定春節(jié)朝會儀注,說:“王公上壽,皇帝舉酒,奏《玄同之樂》;再飲,奏《文同之樂》;三飲,奏同前。”“宮懸(懸掛鐘磬的地方)歌舞未全,且請雜用九部雅樂,歌教坊法曲。
這些提議都獲得批準。第二年,晉高祖詔令主管禮樂的太常寺著手恢復(fù)唐代的文武二舞,詳細制定春節(jié)正旦和冬至舉辦朝會的禮樂,由太常寺卿崔稅偕同御史中丞竇貞固、刑部侍郎呂琦、禮部侍郎張允等人具體負責。這年的冬至,晉高祖在開封崇元殿接受百官朝賀,殿廷一角設(shè)置宮懸,文武二舞在北面,登歌在上面。表演文舞的演員文舞郎為八佾,即排成八行,每行八人。他們頭戴進賢冠,內(nèi)穿A色單衣,外套黃紗袍,再罩上白練坎肩,下身著白布大口褲,腳穿革帶履。他們左手持管樂器籥,右手舉舞具雉羽,由兩位引者領(lǐng)隊表演。表演武舞的演員武舞郎也是八傦,他們頭著平巾幘,所穿的舞衣為緋絲布大袖,金色繡襠甲,外罩白練坎肩,腰部著錦騰蛇起梁帶,下身穿豹文大口褲,腳穿烏靴,左手執(zhí)干(盾牌),右手執(zhí)戚(斧頭),由兩位手執(zhí)旌旗的引者領(lǐng)隊表演。還加奏鼓吹十二按,羽德鼓、大鼓、金鋅各由一位樂工擊奏,簫、笳各由兩位樂工吹奏,一位演員唱歌詞。這時,演員們蒙上熊皮釣皮起舞,以象征百獸歡欣鼓舞。王公大臣們紛紛向晉高祖祝壽,晉高祖舉起酒爵,奏《玄同之樂》,三舉時,歌手們登歌,奏《文同之樂》,舉食,文舞歌《昭德之舞》,武舞歌《成功之舞》。典禮結(jié)束,晉高祖極其高興,賞賜給崔稅一些金帛,王公大臣們紛紛贊賞感嘆。但由于傳統(tǒng)禮樂廢棄已久,這次制作頗為倉促簡單,又以龜茲部《霓裳》法曲參雜在雅音中,樂工舞郎除了教坊伶人,便是工商雜類以及地方上逃避賦稅徭役的人,都沒有受過專業(yè)培訓(xùn)。到了第二年春節(jié),再在宮廷原封不動地演出這些節(jié)目,登歌發(fā)聲悲悲切切,雜亂喧囂,如同《薤露》、《虞殯》之類的挽歌,而舞蹈者行列進退,都不符合音樂的節(jié)拍。在場的人被掀動起來的情緒不是莊重愉悅,而是壓抑悲憤。所以史書認為這不是好兆頭,“其年高祖崩”。P1晉少帝時,樂舞十分駁雜,或者在皇宮中偶爾組織“細聲女樂”,或者在出征期間,“曰于左右招淺蕃軍校,奏三弦胡琴,和以羌笛,擊節(jié)鳴鼓,更舞迭歌,以為娛樂”。他自己也覺得不正規(guī),常對侍臣們說:“此非音樂也!盺開運二年(945)八月,中書舍人陶穀上奏,“請權(quán)廢太常寺二舞郎”'獲得批準。接著,后漢在開封立國,為時僅僅三年,對于樂舞更是“無暇制作”。
廣順元年(951),五代最后一個王朝漢族政權(quán)后周在開封開張。周太祖維新庶政,太常寺卿邊蔚上疏請改樂舞名稱,說:剛過去的幾個朝代,把唐初祖孝孫所定的文舞改名為《治安之舞》,武舞改名為《振德之舞》;現(xiàn)在請分別改為《政和之舞》和《善勝之舞》。他們還把唐太宗時期的文舞改名為《觀象之舞》,武舞改名為《講功之舞》;現(xiàn)在請分別改為《崇德之舞》和《象成之舞》。他們所改名的《十二成》’現(xiàn)在請改為《+二順》。具體地說,用于祭天神的樂曲《禋成》,改為《眧順之樂》;祭地祇的《順成》改為《寧順之樂》;祭宗廟的《裕成》改為《肅順之樂》;祭天地、宗廟時登歌所奏的《肅成》,改為《感順之樂》;皇帝臨軒時所奏的《政成》,改為《治順之樂》;王公出人所奏的《弼成》,改為《忠I?之樂》,皇帝食舉時所奏的《德成》,改為《康順之樂》;皇帝受朝及皇后人宮時所奏的《梟成》,改為《雍順之樂》;皇太子軒懸出人時所奏的《胤成》,改為《溫順之樂》,?元日、冬至皇帝出席慶典時登歌所奏的《慶成》,改為《禮順之樂》;郊廟俎人時所奏的《辟成》,改為《禋順之樂》;皇帝祭享、酌獻、讀祝及飲福、受胙時所奏的《壽成》,改為《福順之樂》。
南朝梁武帝把《九夏》改為《十二雅》,以與陰陽十二律旋宮之義協(xié)調(diào)一致,祖孝孫改為《十二和》。唐玄宗時期,增加三和。剛過去的幾個朝代卻去掉二和,改一雅,F(xiàn)在請廢除雅,只用《十二順》樂曲。祭孔子、姜子牙文武二廟降神奏的《師雅》,請改用《禮順之樂》;三公升殿、會訖下階履行所用的《弼成》,請改用《忠順之樂》;享先農(nóng)及籍田所用的《順成》,請改用《寧順之樂》。㈣但這還僅僅是紙上談兵,具體落實并不得力o顯德五年(958)冬天,周世宗親臨宮懸,發(fā)現(xiàn)只是擺設(shè),沒人會演奏,不禁凄滄感傷,于是命翰林學(xué)士、判太常寺事竇儼研究唐代樂舞制度,樞密使王樸制定正聲。王樸認為以十二律管互吹,音高不準確,于是采用古代累黍法以審定音準。他找來比尋常體積大一些的琴,設(shè)九尺長的十三弦,兩端固定在長短分寸不同的弦柱上,依據(jù)西漢音樂家京房制定的律準,來確定六律六呂十二律,旋相為宮,制成雅樂律準。第二年正月,他上疏說:“唐太宗復(fù)古道,乃用祖孝孫、張文收考正雅樂,而旋宮八十四調(diào)復(fù)見于時,在懸之器方無啞者。
安史之亂,京都為墟,器之與工,十不#一,所用歌奏,漸多紕繆。逮乎黃巢之馀,工器都盡,購募不獲,文記亦亡,集官詳酌,終不知其制度。時有太常博士殷盈孫,按《周官?考工記》之文,鑄馎鐘十二,編鐘二百四十;處士蕭承訓(xùn)校定石磬,今之在懸者是也。雖有樂器之狀,殊無相應(yīng)之和。逮乎朱梁、后唐,歷晉與漢,皆享國不遠,未暇及于札樂。以至于十二搏鐘,不問聲律宮商,但循環(huán)而擊,編鐘、編磬,徒懸而已。絲、竹、匏、土,僅有七聲,作黃鐘之宮一調(diào),亦不能備,其馀八十三調(diào),于是乎泯絕。樂之缺壞,無甚于今!肌煲乐芊,以租黍校定尺度,長九寸,虛徑三分,為黃鐘之管,與見在黃鐘之聲相應(yīng)。以上下相生之法推之,得十二律管。以為眾管互吹,用聲不便,乃作律準,十三弦宣聲,長九尺張弦,各如黃鐘之聲。以第八弦六尺,設(shè)柱為林鐘;第三弦八尺,設(shè)柱為太簇;第十弦五尺三寸四分,設(shè)柱為南呂;第五弦七尺一寸三分,設(shè)柱為姑洗;第十二弦四尺七寸五分,設(shè)柱為應(yīng)鐘;第七弦六尺三寸三分,設(shè)柱為蕤賓;第二弦八尺四寸四分,設(shè)柱為大呂;第九弦五尺六寸三分,設(shè)柱為夷則;第四弦七尺五寸一分,設(shè)柱為夾鐘;第十一弦五尺一分,設(shè)柱為無射;第六弦六尺六寸八分,設(shè)柱為中呂;第十三弦四尺五寸,設(shè)柱為黃鐘之清聲。十二律中,旋用七聲為均(韻),為均之主者,宮也,徵、商、羽、角、變宮、變徵次焉。發(fā)其均主之聲,歸乎本音之律,七聲迭應(yīng)而不亂,乃成其調(diào)。均有七調(diào),聲有十二均,合八十四調(diào),歌奏之曲,由之出焉!敝苁雷谠t令尚書省會集百官討論,兵部尚書張昭等人說:“臣等今月十九日于太常寺集,命太樂令賈峻奏王樸新法黃鐘調(diào)七均,音律和諧,不相凌越。其馀十一管諸調(diào),望依新法教習,以備禮寺施用。”同時,張昭等人還就五郊天地、宗廟、社稷、三朝大禮所用的音樂、舞蹈、歌詞等事項,建議“依新法聲調(diào),別撰樂章舞曲,令歌者誦習,永為一代之法,以光六樂之書”。周世宗批準,“自是雅樂之音,稍克諧矣”。
五代時期,傳統(tǒng)的華夏正聲,經(jīng)歷了由沙陀族政權(quán)不熟悉到逐漸靠近的過程,到漢族政權(quán)后周時才得以完全恢復(fù),這表明民族文化的穩(wěn)固和強大,落后的少數(shù)族到了漢族聚居區(qū),不得不適應(yīng)先進的文化狀況,從而被同化,并共同進步。在四大文明古國中,只有我國沒有出現(xiàn)文化斷層和四分五裂,不論哪個民族執(zhí)掌國家政權(quán),社會都順著原有的趨勢發(fā)展進步,所以這樣,民族文化起了強大的作用,其中作為華夏正聲的樂舞,也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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