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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達最后的日子
10月9日,巴黎陰雨星期六黃昏的深處,雅克。德里達永遠閉上了那雙睿智不安的眼睛。死亡的陰影籠罩了他兩年多。從訪問回來的當年底,德里達就病上了身,日本的訪問取消了,巴黎的活動減少了,他開始與病魔較上了勁兒。記得他曾半開玩笑地在電話那端問我:“您不是說本命年要當心嗎?我怎么過了本命年才生這個危險的?”我說,“我沒敢告訴您七十三對中國人來說也是一個劫,過了就能再活十年!彪娫捘穷^“哦”了一聲。
三個月化療之后,他出現在加利利出版社的新書發(fā)布會上,但那一頭秀美的銀發(fā)稀疏了,聲音走了神氣,手顫抖得不能握筆。我見了他這樣,啞然不能言語。他夫人告訴我:“他好多了!”我無法想象之前壞成什么模樣?但是,他那天的露面就是要跟大家說,這一仗打下來了!我對他說:“我每天為您祈禱!彼χ鴨枺骸爸袊艘灿猩系蹎?”,我說:“沒有上帝,但心中有神靈。”
死亡的逼近改變了他周圍人生存的方式。我不再敢打擾他,時不時打個電話,從聲音中去猜測和判斷他的健康狀況,他倒總是提高些聲量,說病情在控制之中?吹剿_始活動,出國訪問的消息,心想這一仗打得還行。萬萬沒想到我夏天回國前在蒙巴納斯咖啡館見了他一面,竟成了永訣!他住在郊區(qū),病了以后就很少到巴黎來,那一次我跟他說想見他一面,他將好幾個約會安排到這一天,我去的時候,他正與加州大學的一位教授在談去加州講學訪問的事。旅行是他生存的方式之一,安排旅行也是一種療治,恢復旅行也就是恢復生活的常態(tài)。他說他還請過一位越南籍的中醫(yī)進行針灸,但只堅持了兩天。他神氣地跟那位美國教授說,他看到了繁體版的漢譯《書寫與差異》,棒極了。他說出于迷信決定明年繼續(xù)上課,還神秘地告訴我,一本將要出版的照片集收入了在北京北海公園跟一位中國老太太手握手在地上寫漢字的照片,到時送給我;我答應將我近來發(fā)表的文字寄給您。他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延異死亡的逼迫,沖淡死亡聚集的陰霾。
死亡一直是德里達思想工作中的一個主題,他一直希望直面這個神秘的使者,拷問它,通過寫作與思想穿透它,與死亡對岸的柏拉圖,康德,海德格爾,勒維納斯,德勒滋,富柯,拉康,弗洛伊德,馬克思,布朗肖,巴塔耶作長期的精神交往,他用獨特濃郁的文字為許多思想史中的才俊塑像。在2003年問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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