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現(xiàn)代西方哲學心理學的生活復歸
我們在一個公共的環(huán)境下運用公共的規(guī)則進行一場語言游戲,怎樣理解現(xiàn)代西方哲學心理學的生活復歸?
哲學與心理學是交叉性學科,在哲學中還有心理學哲學方向。而心理學作為一個擁有漫長的過去和短暫的歷史的學科,在1879年才脫離哲學的母體,哪怕?lián)碛辛藢嶒灥氖侄,卻仍然與哲學密不可分。如果說哲學是從宏觀進行掌控,那么心理學則把它的視角下降到了個體的微觀。按照心理學家榮格的話來講,“這兩個科學密不可分,彼此缺一不可,其中一個總是為另一個指定前提。”①
一、維特根斯坦后期的哲學觀
維持根斯坦是20世紀杰出的分析哲學家,他的哲學理論分成了早晚兩個階段,前期他是一位邏輯原子主義論者,但是到了后期他發(fā)生了巨大的轉變,心理問題成了他的研究重點。他認為哲學是并不是一種理論,而是一種邏輯澄清或語言的治療活動,哲學家的任務的就是取消哲學。他關于心理概念以及現(xiàn)象的分析主要出現(xiàn)在他的后期著作《哲學研究》當中,對于心理現(xiàn)象的分析也是其后期哲學觀點解構的要點。由于深受同時期心理分析創(chuàng)始人弗洛伊德的影響,他把自己的著作也看作是一種心理治療。他認為哲學上的疾病很可能只有通過改變一種思想和生活方式才能治愈,并把哲學上的一切理論困難當作一種疾病,甚至是幻覺來治愈。他的“治療法”尤其體現(xiàn)在關于心理現(xiàn)象的解析部分。維特根斯坦借助于這些反思,開始關于人類心靈的本質的思考,通過意指與意象之間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的探究引發(fā)了他關于心理現(xiàn)象的好奇,他曾經(jīng)說“把精神說清楚是一個巨大的誘惑”。這引發(fā)了他的好奇也開始了他的探索。
談到心理問題無可厚非要涉及到三方面,就是自己的,他人的和大家的(社會)。人是一種社群動物大都離索群居,那么就有了一個公共環(huán)境,我們的行為也被分成公共行為與私下的行為。語言作為媒介使交流成為可能。而我們在使用語言的時候看似是出于個人意愿卻都在無意識的遵守一種規(guī)則,這種規(guī)則讓語言得以理解和接受。語言得以形成為語言也在于這個規(guī)則,它自然而然又理所當然。我們的生活似乎在進行一場語言游戲,游戲的規(guī)則是公共的,我們平時看不見它只有在語言游戲中才能感受到規(guī)則的存在,而這個規(guī)則也只有在游戲中才能顯現(xiàn)出來。我們在一個公共的環(huán)境下運用公共的規(guī)則進行一場語言游戲,那么語言便不可能是私人的,也就是說,任何語言游戲都是一種公共可理解的活動。
反對私人語言論證是維特根斯坦后期哲學的重要內容,他利用“語言游戲”來對“私人語言”進行了批判,從而探討了語言與心理的關系。按照維特根斯坦早期的語言觀,語言是實在的圖畫,命題的真假應該由事實來證實。以“疼痛”為例,“某人有痛”和“我沒有痛”皆可證實,但是他后來發(fā)現(xiàn)“其他人有痛”的方式就如我們說“云層厚要下雨”一樣,是完全錯誤的。因此,后期維特根斯坦認為“我痛”不是一個可證實的經(jīng)驗命題,而“他痛”是一個經(jīng)驗命題。“我痛”的證明是不存在的。因為,“我不知道我是否疼痛”的說法是根本不存在的。
以下以“疼痛”為例來探討一下維特根斯坦是怎樣反對私人語言的。一個人是不能對自己的痛進行經(jīng)驗觀察的。一個人可能通過經(jīng)驗觀察之后說“我痛”,由此可見,“我知道我痛”其實是個毫無意義的命題。在《哲學研究》當中他曾說道,“我并不’觀察’只有通過觀察才產(chǎn)生的東西。被觀察的對象是某些別的東西。”②雖然,我們在說“我痛”的時候可以提供給別人某種信息,但卻不是建立在觀察的基礎之上。也許有人會說,既然不能證實“我痛”的正確性,那么這個說法就是錯誤的。維特根斯坦認為,“使用一個字詞而不證明其為正當并不意味著用得不正確。”③在維特根斯坦看來,“我痛”不過相當于一種呻吟,是痛的表現(xiàn)形式。正如呻吟不是在某種觀察的基礎上發(fā)生的一樣,“我痛”也不是在內省觀察的基礎上發(fā)生的,是我從我自己的情況中知道的。人們說自己看見、聽見,其實都是由我們的生活形式規(guī)定的,這是我們之所以在生活世界中被接受的前提。我們經(jīng)常說草木無情,草木沒有意識,而人有意識、這不是人們觀察了所有的人的行為之后得出的經(jīng)驗命題,而是我們的生活世界中必須被接受的生活形式。
至于“他痛”這個經(jīng)驗命題,舉例來講,當我們看到某人受傷,我們會去幫助但并不會說“我不能知道他是否疼痛”。雖然不能直接觀察他人的內在過程,也沒有得出確切的他人是否疼痛的結論,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痛”不是經(jīng)驗命題。維特根斯坦認為,心理學和物理學其實都是經(jīng)驗科學,所提的問題也都是經(jīng)驗命題。雖然對于他人的心理現(xiàn)象所提的某些經(jīng)驗命題并不那么確定,但維特根斯坦認為,這是由人的生活形式?jīng)Q定的。也許正是這種不確定性,才使其成為經(jīng)驗命題。可見維特根斯坦所認為,“我痛”是一種表達,而“他痛”則是一種描述。
由上我們可以知道,在維特根斯坦這里,“我知道我痛”是無意義的,而“我知道他痛”才是有意義的。維特根斯坦想強調的是,對于“他痛”,是要知道他人的痛而并不是要感到他人的痛。按照維特根斯坦的觀點,我們也許可以把通常哲學家所說的“我不能知道其他人疼痛”更為準確的表述為“我不能感到其他人疼痛”。因為在他們看來,不能感到他人之痛就是不能知道他人之痛。但是,在我們的生活世界當中,感到他人之痛不是我們生活世界的可能狀況,在我們的生活世界中不存在感知到他人之痛的問題,由此,這種說法是毫無意義的。按照維特根斯坦的解釋,我不能感到他人之痛,這是無意義,也是生活世界中所沒有的。“我痛”可以有我證明,而“他痛”卻是沒有辦法的,他人的感覺是無法進入證明當中的,我們所能依靠的證據(jù)只有他的行為。
即便我們無法進入他人的心靈,但是他人的內心仍然是不可隱藏的。維特根斯坦在書中寫道,“某人對自己所說的對我是隱藏的,這種說法是’自言自語’概念的一部分。只是’隱藏’這個詞在這里用錯了:因為如果他對我是隱藏的,那么對于他應當是明顯的,他必定知道它。但他并不知道它,因為懷疑緊緊對我存在而對他不存在。”④可見這種隱藏是不存在被找到的可能性的,所以,隱藏就變的沒意義從而也就不存在。這種隱藏也并不是“假裝”,假裝是還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的,既然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那么我們也就擁有了識別假裝的能力。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講,他人亦或是每個人的內心都是無法隱藏的。
所以,語言必然是公共的,要在生活語境中理解的,心理現(xiàn)象也是可表達可理解的。而對私人感覺的表的就只能是私人的。
二、心理概念的生活復歸
維特根斯坦認為,心理概念都是日常概念,而心理概念的語法也都是日常語法。所以,心理概念要放到日常生活中進行研究。之前提到維特根斯坦認為哲學基本功能在于治療,那么心理學滋生的問題便是阻礙其發(fā)展的癥結所在。在維特根斯坦看來心理學之所以在某些問題上混亂與貧瘠是因為概念的含混。他后期哲學的重要任務也就在于這些概念的澄清,從而也為心理學的發(fā)展掃清道路。
維特根斯坦認為,哲學的研究其實就是概念的研究,而概念的研究方法便是對其愈發(fā)進行闡釋,澄清意義。相對于其他科學的概念是在定義上形成的,心理學概念則來源于日常生活,日常生活中的實際用法就是它們的語法,它們的意義。心理概念也許可以抽象定義但是卻無法闡明意義,這也是為何有時心理概念會成為心理學發(fā)展的絆腳石。我們只有讓它回歸生活,說明其用法,解釋心理概念與人類行為的關聯(lián)。
維特根斯坦通過日常語言深入分析了感覺、意志等心理現(xiàn)象。日常語言中的感覺概念是直接與對感覺經(jīng)驗的表達相連的,并不與人內在的感覺印象相聯(lián)系。比如“這朵花是紅的。”,那么我們就可以說他有紅色的感覺。當我們看著紅色的花,對自己說,“這朵花好紅啊!”的時候,我們并不會認為這個顏色印象只屬于你。當你發(fā)出這樣的感嘆,這個感嘆的對象是花并不是你。如果是“私人語言”則會伴有對感覺命名。在我們的日常語言系統(tǒng)當中,“花”的語法建立在我們之外的那個物體上,并不是與我們腦中印象的指稱關系上。這樣建立起來的語言游戲完全就是一種語法關系,它之所以能夠被建立是一是因為有共同的標準衡量,二是在日常生活世界中,“花”這就是被那樣使用的。“花”有共同的使用規(guī)則,同理其他概念也以類似的方式建立。根據(jù)維特根斯坦對感覺概念的描述,感覺概念在使用時并不用來指稱特定的心理實體,而且它也是真實存在的,感覺概念的使用也是有意義的。而傳統(tǒng)經(jīng)驗主義認識論和心理學要面對的主要問題是,主觀感覺印象如何能沒有一點歪曲地反映客觀對象可被感的客觀性質。這也是懷疑的起源。所以,只有將這些概念放歸日常生活中,在生活形式上說明心理學概念的用法以及它是如何與人的行為相關聯(lián)材能使這些概念清晰。維特根斯坦后期哲學對于心理學哲學的探討,回歸日常語言無疑開辟了一條心理學哲學的復歸之路。
三、理論意義
早期的形而上學讓我們陷于二元論泥潭,遇到心理感覺問題偏偏掠過,其實哲學和心理學二者是相互促進影響的。哲學作為一門反思的學科深化了心理學的人文性,而心理學也為哲學提供了某些科學的解釋。作為現(xiàn)代西方哲學代表之一的維特根斯坦紛紛開始重視關于心理學的問題,如果說他的哲學是以語言為手段,致于完成某種使命,那么心理現(xiàn)象分析就是他的途徑。維特根斯坦的哲學理論對20世紀的分析哲學影響重大,尤其是對當時重要的兩個思想流派——邏輯經(jīng)驗主義和日常語言哲學。其中他關于心理現(xiàn)象的研究還徹底反擊了當時流行的行為主義和還原論,可以說引領了20世紀分析哲學的語言學轉向,對許多哲學家的思想都產(chǎn)生了影響。也為心理學開啟了一種新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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