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關推薦
淺析《聊齋志異》科舉制度受害者形象
摘要: 《聊齋志異》是中國第一部聞言短篇小說集,科舉制度自隋唐建立以來,在社會歷史的發(fā)展中曾發(fā)揮過積極的不可估量的作用,然而隨著封建社會的沒落,科舉制度也日益腐朽,日益成為阻礙思想文化進步,毒害知識分子,腐蝕社會風氣的癰疽.本文通過對其中的科舉制度的受害者們進行了分析研究,可以了解作者蒲松林作為科舉制度的受害者的一些感受。
關鍵詞:科舉制服;受害形象;《聊齋志異》
《聊齋志異》中的人物形象最為人們所熟知的是一系列千姿百態(tài)、個性鮮明、兼具形象美和心里美的女性,其實書中受到關注較少的龐大的書生群體其實也毫不遜色,與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相映成輝。更重要的是這些讀書應試的男子身上滲透著更多的作者情感,反映著作者大半生的辛酸經歷。在他們身上,常常能看到蒲松齡自己的影子。作者通過這些形象的描繪,澆自己心中的塊壘,發(fā)抒自己內心的孤憤寄托自己的理想抱負與苦悶情懷。同時也反應出了封建社會知識分子的共同心聲。
科舉制度發(fā)展至明清時期已成為統(tǒng)治者選拔人才的最主要手段,普通讀書人要想入仕做官,就非走這條路不可,不得不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讀書和應試上!读凝S志異》中的書生們也是如此。他們幾乎都或明或暗與科舉有關,他們的日常生活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科舉的影響,甚至人生觀和世界觀的建立,也與科舉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lián)。
《聊齋志異》中的許多書生都抱著“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夢想去參加科舉考試。但是相對于龐大的應考人群,得志者只能是極小的一部分。而在別無它途的情況下,讀書人不得不抱著相同或相似的心態(tài)共同擠上這條折桂之路,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般。眾多的書生為此一生努力,頭懸梁、錐刺股,埋頭讀書,皓首窮經,然而能越過龍門名列仕林而顯身揚名者畢竟寥寥無幾,更多的則成了久困場屋的悲劇角色。更有甚者,一些人耗盡平身精力,老死牘下而不知悔悟,而最終成了科舉制度下的犧牲品。
《聊齋志異》中這類形象時?梢,葉生本是淮陽才子,“文章辭賦冠絕當時”,可惜“所遇不偶,困于場屋”,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知音縣太爺丁乘鶴,替他“游揚于學使”,得在科試中“領冠軍”。鄉(xiāng)闈后,丁“索文讀之,擊節(jié)稱嘆”,以為必中。結果卻依然鎩羽,葉生“嗒喪而歸,愧負知己,形銷骨立,癡若木偶”,心中郁結,無法排解,竟赍恨以歿。死為魂魄,還念念不忘科場,在陰間入北闈,竟領鄉(xiāng)薦,等“榮”歸故里時,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是“家貧子幼”,且“靈柩儼然”于是萬念俱灰,“撲地而滅”。其遭際之凄慘,對功名之留戀,使人不能卒讀。蒲松齡有感于此,悲憤之情溢于言表,不能自已“嗟乎,遇合難期,遭逢不偶,行蹤落落,對影長愁;傲骨嶙嶙,搔頭自愛,……頻居康了之中,則須發(fā)之條條可丑;一落孫山之外,則文章之處處皆疵。古今痛哭之人卞和惟爾;顛倒逸群之物,伯樂伊誰?”像葉生這樣癡心科舉之人,在那個時代何止一二。興于唐(《三生》)與考官湖南某三世不解冤仇,世世為敵,不管為人為犬。俞士忱(《素秋》)、宋生(《司文郎》、于去惡(《于去惡》)等人的遭際,也與葉生相似。
在蒲松齡筆下,還有另一類受害者形象,他們雖然沒有喪失生命,但其人生經歷依然使人產生可憐可悲之情。他們迷戀醉心于金榜題名,日思夜想,以致精神都有些失常,王子安望報心切,精神恍惚,神魂顛倒,竟遭到狐貍的奚落;郎玉柱迷于經書,整日埋首故紙堆中,深信“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不知人情交往,不懂人事,“夫妻之樂,逢人輒道”。人性已被扭曲,成為一個精神上的畸形人,一個精神病患者,讀來讓人發(fā)笑。但仔細體會,就可以發(fā)現(xiàn),王、郎兩個形象可笑有趣的表面之下,卻蘊藏著作者深刻的憤懣。他批判科舉不僅使《司文郎》中的宋生也是一個。他死后,還說什么“凡吾輩讀書人,不當憂人,但當克己……,平心而論,文章亦未便登峰,其由此砥礪,天下自有不盲之人”。并積極幫助朋友闈戰(zhàn),然而事與愿違,他不禁大哭道:“仆為造物所忌,困頓至于終身,今又累及良友,其命也夫!其命也夫!”這宛然是蒲松齡的痛哭,為落魄士子,也為自己,為自己碰上這種不合理的選才制度。
蒲松齡之所以有這樣的悲痛,是因為他也是科舉制度的受害者,對葉生等人的就經歷有著切身體會。他自幼刻苦攻讀經史詩文,十九歲參加秀才考試,縣府道三場考試中三次奪冠,補博士弟子員,春風得意?上В镁半y繼,以后盡管刻苦鉆研八股文,但文戰(zhàn)屢屢不順。皓首窮經,仍是個白衣秀才。七十二歲時,還不顧年邁,頂風冒雪,參加了歲貢生考試。對于科場的黑暗,可以說是了然于心。在書中他也表達了自己一生失意所帶來的徹骨連心之痛:“天孫老矣,顛倒了天下幾多杰士。蕊宮放榜,直叫那抱玉卞和哭死”?梢哉f,《聊齋志異》中的一系列落魄文人形象就是作者從自身體驗和情緒出發(fā)塑造出來的,是作者生活感受的藝術外化。
科場不得志,生活窮困潦倒。為了解決一家人的衣食問題,蒲松齡不得不入幕坐館,先后持續(xù)五十年。但是作為一個受傳統(tǒng)文化熏染較重的知識分子,又十分渴望顯示自己的才能,人生價值能夠得到社會的肯定,F(xiàn)實生活卻是貧寒寂寞,無人能理解他的內心酸楚,分擔他的憂愁,收入又很微薄,心理自然難以平衡。這種情緒自覺或不自覺的反映在《聊齋志異》的寫作過程中,體現(xiàn)在書中一個個科舉落榜者形象上。生不逢時,憤世嫉俗,塊壘難消,抱有“卞和之愁”,一系列科場犧牲品便是這種思想的明證。而從我們今天的眼光來看,這些形象也反映了正在走向沒落的封建社會的一個特點,被譽為社會的良心,本該代表社會進步力量的知識分子身上,看不到什么朝氣和引領社會進步的力量。他們身上表現(xiàn)地更多的是顢頇與腐朽,看不到屈原的憂國憂民,班超投筆從戎出使西域的勇氣和膽識,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高尚節(jié)操,也看不到陶淵明孟浩然的恬然自得,司馬相如李白的大氣狂放,甚至連孟郊的怨懟悲涼,李煜的哀婉凄絕都沒有。所以,蒲松齡所塑造的這些形象也是對歷史的真實反映。
【淺析《聊齋志異》科舉制度受害者形象】相關文章:
舞蹈形象剖析06-27
淺析日本交通08-09
淺析藝術的本質10-27
淺析朱自清文字之我見05-30
淺析電子證據(jù)論文04-28
淺析組織公道的維度08-24
物權法定原則淺析06-05
淺談舞蹈形象和意境04-12
張恨水筆下的重慶形象05-25
淺析《詩經》中的鳥意象04-21